在皇帝那里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,八王赵康黑着脸从御书房退了出来,迈着有些疲惫的脚步再次穿过亭台楼阁,寂静长廊,走出拱宸门,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。
赵康现在有些后悔,觉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仅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,似乎还有意无意地把武振往刀口的方向推进了不少。
本来赵佶是个不太爱管朝政是非的皇帝,就算梁山武振闹出的动静不小,在他的心里也没有占据很大的位置。
然而现在,梁山武振俨然已经成了大宋帝国的头号敌人了。
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,第二天散朝之后,朝堂上却传来了一个算不上好消息的好消息。
太尉高俅、太师蔡京竟然在朝上联名保举八王千岁赵康为钦差大臣,一来前往泰山为帝国祈福,二来还可以顺便把武振约到泰山,聊一聊诏安的事。
这道圣旨之中暗藏的心机赵康看的一清二楚,朝廷表面上要诏安,实际上却依旧在暗中提防着武振等人。
不过这也不算什么,毕竟梁山现在也还是一波匪患,帝国不是傻子,所以不可能冒然把这群人当成是温顺的小绵羊。
带着
圣旨,收拾好了东西,如同再次外出游历一般,赵康坐在自家宽敞舒适的马车之上,身旁跟着一名车夫,两名护卫,准备从新政门离开东京,前往梁山。
然而刚到城门口,车夫便看到一队人从旁边赶了过来,恰好拦在前面,挡住了去路。
为首一人头戴乌纱,身穿青色长袍,一张四方脸,却偏偏生了两只小眼睛,一张姜黄色的面皮,上面坑坑洼洼如同蜂巢。
侍卫杨振成催马往前赶了几步,高声喝道:“对面何人,竟敢拦住王爷的马车!”
姜黄面皮急忙躬身施礼,向上回禀:“下官太尉府虞候李存山,奉太尉之命,跟随千岁一通前往泰山祈福。”
声音传到马车里,八王赵康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。
去泰山祈福烧香用的哪门子虞候?分明就是想在诏安武振的时候搞出些事情来,让这件事情化为泡影。
撩开车帘不耐烦地看了一眼,赵康冷声说道:“祈福上香是斯文事,需你这维持治安的虞候作甚?”
刘存山满是坑洼的脸皮微微颤了颤,再度躬身说道:“王爷,此去泰山路途遥远,而且琐事繁重,太尉只是担忧王爷人
手不足,所以特别请示了陛下,这才让小人随行。”
“哼,随行便罢,路上若敢胡言乱语,本王眼里可揉不得沙子!”
这句话虽然带着十足的震慑力,可潜台词却是不得不顺从了刘存山随行的事情。
毕竟这里面还有皇上的面子,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八王也不敢轻易抗旨。
八王的车子走后,祈福的车队才远远地跟了上来,刘存山等人便顺理成章地被打发到了后面,成了押运辎重的后勤人员。
行了三天,天气略有些缓和,车窗外的山林间依旧存留着一抹坚强的鲜活绿色,但任谁都知道,这一抹坚强也不会坚持多久,终会在凛冬到来之前变成一片昏黄惨灰,为天地之间平添一丝肃杀之意。
伴随着山道间夹道相迎的绿色越来越少,人们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。
谁都知道,此次前往泰山,不单纯是为了祈福烧香,更重要的是要和水泊梁山的强人们碰面,而这次碰面,只要稍有不慎,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极为惨烈的流血事件。
八王千岁赵康现在就十分紧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