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定格在杜盼身上,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,“把杜盼给我关到地牢去,严加看管!”
紧接着,他的视线转向黑袍,微微皱眉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犹豫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。
按理说,他应当毫不留情地废去她的武艺,以绝后患。
可就在他抬手,欲下命令的瞬间,看见黑袍的脸,他心底涌起一股恻隐之心。
当年要是自己早点到是不是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“黑袍……别关地牢了,寻个房间安置她。
不过,得封住她全身的经脉,务必让她内力尽失。
还有,安排两个得力的兄弟,昼夜轮流看守,还有别看她的眼睛,绝不能出半点差池!”
侍卫们面面相觑,眼中满是诧异之色。
平日里,对待乱党,大人可从不曾这般手软,可今日却……
但他们深知军令如山,无人敢多言,齐声应道:“属下遵命!”
随后,侍卫便迅速带着黑袍离去。
莫尔根·察罕独自站在殿外,他双手背在身后,眉头紧锁。
他并没有依照惯例,第一时间奔赴养心殿向主子汇报此事。
他心里清楚,这个时辰,主子怕是早已安歇,贸然前去,不仅惊扰了主子休息,而且……
更重要的是,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向主子交代这一切。
今日之事,诸多变故,牵扯复杂,万一言语不慎,惹得主子不悦,那可就糟了。
思及此处,他暗自叹了口气,罢了,索性明日再说吧。
这样一来,正好能让他静下心,趁着这一晚的时间,把前因后果,再好好捋一捋。
主意既定,他整了整衣衫,大步迈向房间,准备好好休憩一番,养精蓄锐,以应对明日的难题。
偏殿
杜冥风斜倚在榻上,窗外的夜色如墨,沉甸甸地压下来,仿佛要将这狭小的空间吞噬。
屋内烛火摇曳,光影在他脸上跳动,映出他苍白且疲惫的面容。
他身上的伤,一道接着一道,纵横交错,纱布已经被渗出的血水洇红。
每一次轻微的动弹,都好似有千万根钢针在扎刺,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。
可即便如此,这些肉体上的伤痛,在他心中都算不得什么。
过往的日子里,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,遭遇怎样的绝境,他都从未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。
他紧咬牙关,凭借着顽强的意志,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着挺了过来。
然而,此刻的他,心境却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。
当那个消息如同炸雷般传入他耳中——玄墨去了琼华楼找女人的时候。
他只觉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整个人瞬间僵住了。
一瞬间,他的世界仿若天塌地陷,所有的信念、坚守,都像是被重锤狠狠击碎。
他的嘴唇颤抖着,眼眶不自觉地泛红,心里像是被无数把利刃同时切割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,甚至真的萌生出了,就这样一死了之的绝望念头。
他缓缓闭上双眼,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,在烛光下闪烁着凄凉的光。
可就在这生死抉择的瞬间,心底有个微弱,却坚定的声音在呐喊,“不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