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风平浪静,琼州一片祥和,而遥远的吐蕃和吐谷浑,却开始风云变幻,山雨欲来。
有一说一,琼波.邦赛作为使节,当真是尽职尽责。
虽然唐俭这位鸿胪寺卿在先前的鸿胪寺风波发生后,便几次找到他,表示房遗爱这个“混账玩意儿”,仗着自己是宰相之子,以及身后有个“更大的混账玩意儿”撑腰,才敢如此肆无忌惮,惹出这等祸事。
一切都是误会。
一切责任也都在房遗爱这边,不关他琼波.邦赛的事。
甚至李二陛下这边,也下令处罚了房遗爱与其父房玄龄,并且对琼波.邦赛做出赏赐,以示安抚。
可琼波.邦赛并没有被这些表象迷住本心,他就实实在在只抓住了一点:“唐大人,请问陛下那边……什么时候答应赐婚?”
“啊?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到小院,继续跟吐蕃使节“闲侃大山”的唐俭,闻言先是一愣,旋即便一本正经道:“赐婚,当然要赐婚!
可是……使节大人呐,你要明白,我大唐泱泱大国,赐婚之事,关系重大,不可草率。”
“如何才能不草率?”如今长安都要入秋了,他琼波.邦赛等赐婚消息可等得真是“就连花儿都快要谢了”。
“赐婚嘛……就是字面意思,赐婚。”在楚王殿下身边不算太久的唐俭,此时也激发了乐子人属性:“既然是赐婚,那这个过程不可能太快,因为一旦过快,就成了草率——你家赞普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,在咱们大唐,最少也是个亲王阶,而这亲王的成亲的流程,一套走下来,起码也要个一年半载的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”琼波.邦赛虽然脑子不好使,但他也听出了唐俭话里话外的贬低意味:“我家赞普怎么就亲王阶了……”
“难不成你还想跟陛下平起平坐?”唐俭见对方这么轻易就上钩,他不由眯起眼睛,盯着琼波.邦赛,语气轻蔑道:“难不成你们吐蕃……真是那狼子野心?!”
“……”琼波.邦赛闻言只觉眼前一黑,他娘的,你们鸿胪寺的人真是……
不愧是那楚王带出来的天兵!
“使节大人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?”唐俭见琼波.邦赛气得发抖,他只觉心旷神怡:“难不成真被老夫说中了?!”
“唐大人……”琼波.邦赛虽然在吐蕃国内挺豪横,可他也懂人在屋檐下,必须低头的道理:“是在下方才失礼了……那……也就是说,陛下一定会答应赐婚?”
“是的。”唐俭闻言点点头。
“那好,在下这就进宫朝见陛下,请求陛下准我带着这个好消息离开长安,向赞普复命。”
“这个啊……不急。”
“此事如何能够不急呢?唐大人……”琼波.邦赛现在恨不得掐死对方。
“因为赐婚本身是为了解决问题呀。”唐俭看着琼波.邦赛,语气悠然:“使节大人,你说老夫的话有没有道理?”
“有道理……”琼波.邦赛闻言心中一紧,吐蕃这次求娶宗室女的目的,一为试探,二则便是想着将大唐的耕种技术、作物种子、医学书籍、优秀工匠都带吐蕃。
“既然使节大人也觉得有道理……那么……代价是什么呢?”唐俭打了这一圈太极,终于是等到了切对方中路的机会。
“……”琼波.邦赛觉得自己的脑瓜子有点不够用,他甚至觉得一时之间,胸口有些发闷,呼吸也上不来。
等等……这不该是唐人到达逻些城才该有的反应么。
“大唐需要土地,大量用来耕种的土地。”唐俭见琼波.邦赛试图用长久的缄默来作无谓的挣扎,他自是要追着杀:“所以,几年前,你们吐蕃的大相禄东赞,随万国使节朝见我家陛下和楚王殿下时——”
“——等等,”琼波.邦赛听到这,顿觉事有蹊跷:“唐大人,你是楚王的人?!”